《山的一半是峡谷》 文/郭建立

12亿年前,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:在浩瀚无垠的古海洋中,他和她沉浸在海洋的深处,守着洪荒的懵懂。就是那一场山呼海啸、天崩地裂的“点化”,他站起,站起成孤峰独峭的山,取名荆紫山;她沉下,沉为斗折蛇行的峡谷,取名龙潭峡。

当你把荆紫山和龙潭峡作为前世与今生的风景去游览的时候,你会陡然发现:山的一半是峡谷。

站在山脚下,你只能仰望,仰望摩天的峰顶,仰望一层层铺上山顶的石阶。顺着石阶,你登山,登的是山的险峻、山的卓尔不群的气度;你也在登自己,登的是超越的气概,登的是永不回头的志向。

置身峡谷中,你只能穿越,穿越于旷古的幽深,穿越于一道道悬在崖壁上的栈道。顺着栈道,你穿越的是峡谷的漫长,是峡谷深不可测的内涵;你也在穿越自己,穿越内心的隐秘,穿越世俗的沟沟坎坎。

山顶有山顶的视野,俯瞰。连绵的群山连同烟波浩渺的万山湖,在俯瞰中,变成了襟袖间的一处盆景。茫茫世间变得渺小了,扬鞭一催,群山就会成为疾驰的青骢马群;伸手一挽,黄河就成了一束舞动的飘带。

峡谷有峡谷的角度,仰视。繁盛的草木连同对峙的危崖,在仰视中,变成了逼仄的一线。遐想的空间变得辽远了,双臂一张,便可拥抱住整个夏季铺天盖地的绿色;睫毛一弹,便可收拢进照彻心扉的天光。

山有情,山的情都交付给了狂野的风。风起时,林涛阵阵,衣袖盈风,喷张的脉管中,涌动起千军万马的雄壮。峡谷有韵,峡谷的韵都交付给了千姿百态的水,水在峡谷中,忽急忽缓时高时低,在侧耳的聆听中,变成了柔肠百转的诉说。

山崇尚的是道,一尊老子的雕塑,便让满山披上了东来的紫气。峡谷中崇尚的是佛,一排“佛光罗汉崖”,便让人有了盘腿打坐的禅意。

有山的地方,便有山的故事,山里人代代相传,说着舍身崖上那颗孝心面对世俗风雨的,纵身一跃的刚烈。有峡谷的地方,便有峡谷的传说,峡谷人代代相传,说着皇姑和小银匠抛弃世俗,相携成侣的浪漫。对故事,你可以将信将疑,但故事中所透出的山里人的秉性你只能肃然起敬;对传说,你可以一笑作罢,但传说中透出的真性情却让你不能不为之神往。

明知相思苦,偏要苦相思,那相思可是在石缝间倔强长出的一颗檀树。12亿年,对于相思、相望中的荆紫山,龙潭峡,最难熬的也许就是冬季了。峡谷在冰刀雪剑中,收拢起一谷的歌声,在悬崖上挂起万丈冰瀑。万丈冰瀑——不就是峡谷冰清玉洁的告白。山在冰刀雪剑中,默默地酝酿,满腹的心思会化为二月早早怒放的山桃花。桃花开过,荆紫花便开了,涨潮的荆紫花忙坏了不知疲倦的蜜蜂,沉寂了一冬的蜂箱转眼就溢满山的柔情蜜意。峡谷里,冰雪消融,奔泻的溪流又是没日没夜的诉说。

有山有水自然离不开歌声。在荆紫山,唱歌最好的该是屠洪纲的《霸王别姬》,几十面大鼓擂动,一道剑锋如电,慷慨激昂的歌声在山顶放纵“我心中,你最忠,我的泪,向天冲,来时也能称雄……”伴着歌声,山风四起,一只雄鹰在苍穹上展翅翱翔。在峡谷中,最好的是蔡琴的《总有一天等到你》,飘过的细雨淋出殷红透亮的岩壁,一顶油伞如荷,情深意切的歌声便在峡谷中悠悠回荡“山又高水又急,你在东来我在西,山也不能分,水也不能离……”伴着歌声,溪流缠绵,一对蝴蝶在花丛中栖息。

从前世来到今生,从今生回望前世,翻越一座山、穿越一道峡就足够了,在山顶,就像当年黄帝祭天的虔诚,把一生交付给燃烧的太阳;在峡谷,可以把双颊贴在沁凉的岩壁上,就像玉女沐浴的释然,把灵魂舒展给圣洁的月亮。

或许,当你走向荆紫上、龙潭峡,正经历着诸多红尘的纠结,而当你离开的时候,你的心胸会豁然顿开,因为,山会告诉你,有了高度,自会“天高云淡”;峡谷会告诉你,有了深度,任它“沧海桑田”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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